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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<第三回--初遇>>

「唉......」

「唉什麼呀!」

「你看，這個所謂鎮，真的是小得可憐呀!由山上看下來還以為很大呢!真是令人失望呀!」

「哈!只是你的準．感差勁罷了，還說什麼可以憑肉眼看出物件的準確距離、大小，只會吹牛。我早就憑準．感看出這個鎮有多大啦!何來失望之有?」

「你就只懂馬後炮罷了。算了，進去看看吧!首先一定要找間客棧，嘗試其他美食。」

「好主意，我也早已吃厭了天老弄的飯菜了。」

翱天與天若徐徐步入了這個最近天山的小鎮。入鎮不久，兩人徐即遊目四顧。兩人動作一致，看來甚是滑稽。不久，便給他們在鎮入口不遠處找到一間客棧。他們互相使個眼色，便一個箭步衝入去那間客棧。飛快地坐下後，接連立即叫店小二過來點菜。整個過程一氣呵成，沒有半分窒滯。他們一身輕功，竟然用在此等閒事上，真是拿他們沒法。其他食客亦給他們嚇呆了。

「給我拿最好吃的來這裡，我有的是銀兩呀!快!」天若故作豪爽般道。

「好的。馬上來。」當小二遠去後，天若悄悄道:

「我很久之前便想試試這樣說的了，真的好爽呀!」

「哈哈.......只差一把鬍鬚我的可愛師妹便是一個人見人憎的江湖土豪了。哈哈......」

「你眼睛真不知長到那裡去了?我那裡是土豪呀?是一個比其他姑娘豪邁的俠女呀!啊呀!!差點忙了，我們要改一個綽號才算是行走江湖的嘛!!」

「不用了吧!你偏喜歡整古作怪的，要改你自己改好了。」翱天不再理她，目光只是停留在廚房門口。此時天若亦自言自語道:

「你不改便算了。那麼，我該叫什麼呢??」不斷的沉思著。隔了不久，小二終於端菜來到。

「嗄!什麼?」翱天、天若同時驚呼。

「這.......這與我們平時吃的有何分別呀?」翱天滿臉失望地道。只見抬面的幾道小菜，與天老弄的確實沒有兩樣。
店小二似乎相當驚訝於二人的反應，但亦道歉道:

「對不起呀!這位客官，這些已是我們客棧最貴最好吃的了。」聽完後，翱天更加失望了，他心想這個鎮既然那麼小，他還寄望這裡的客棧會有好東西吃，真是愚蠢極了。失望得已呆在當場了。幸好天若還能把持得住，沒像他師兄那樣出盡洋相。

「那麼，附近有沒有什麼大城鎮可以讓我們以大快朵頤的?」

「有呀!距這鎮南面大約四日路程左右，有個叫哈薩鎮的地方，那裡便是全國中最有名的食都呀，幾乎所有的名菜都可以在那裡找到呀!」這是翱天驀然從痴呆中清醒過來，大叫到:

「是嗎?那事不宜遲了，天若起程吧!」還未待天若回應，翱天已一手捉著天若，蹤身一躍，已快步離開客棧了。

「客官!你還未付賬呀!」說話同時店小二已追出客棧了，但舉目四顧，已不見了兩人。食客們則議論紛紛:

「那難道就是輕功??」

「很厲害呀!」

「不是說輕功已經失傳了嗎?」眾食客不斷議論，唯獨那店小二卻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，出奇地冷靜，跟本不是一個正常店小二應有的反應。只見他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道:

「哼!你們也真胡鬧，像是個小孩般率性而為。幸好我早就待在這裡等你們，才可以引你們去哈薩鎮。雖然你們師傅叫我保護你們，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。反正你們漫無目的，就隨我去一次哈薩啦。」
說罷，便展身追向翱天消失的方向。看清楚他，他不就是李宏豐嗎?原來他為了要方便保護他們，於是便故意喬裝成店小二，引他們去哈薩。那麼他為了什麼而去哈薩呢?

# # #

「你真是性急呀!我們該在那客棧吃飽了再算嘛!你看現在.......」
翱天他們已走了差不多三日路程，來到這處森林茂密的棧道，剛好夜深了。因找不到客棧及人家，於是在此生了一個火，準備露宿。但見翱天正燒著一隻田雞，看來十分享受。而天若則相反，看來並不好受，而且滿口怨言。而翱天則滿不在乎地道:

「要我再吃與天老弄得沒兩樣的菜色，我寧可死呀!沿途所有客棧的菜，每間都大同小異。我不是說天老的手藝不好，但是龍肉吃了十八年也會膩吧!這些田雞燒起來的香氣真的令我食慾大增。這感覺我已經失去了十五年了。」他的樣子還真的好像十分感動般。但看在天若眼內，簡直無名火起。

「算了!你吃掉我的份兒吧!總之我一定不會吃的了。這簡直有辱我『天山俠女』的名聲。」
這三日來她終於為自己想好了綽號──天山俠女，還自顧自的不斷傻笑，說自己的綽號多好聽，還嚷著翱天也改一個，翱天此時終於有點後悔帶她下山。

「是嗎?不吃嗎?也不知道是誰說下山後一定會聽天哥話的，有人不到半個月便反悔了，還自稱俠女，真的貽笑大方呀!哈哈.......」天若聞言即時噤聲，因為她真的應承過呀!既自稱俠女便不可能反悔，於是沒好氣地說

「那我的好師兄想我做什麼呀?」

「沒什麼，只想你吃了那些田雞。」

「什麼?不行!」

「什麼?我聽不到呀!你說什麼?該不會是不行吧!我們頂頂大名的天山俠女又怎會不守信用呢?」被翱天這樣咄咄逼人，天若明知他是戲弄她的，但又沒辦法，只好硬著頭皮拿了一串田雞，心中不斷想著他日一定要報復，接著一口吞了下去。
入口後，那隻田雞竟然沒有天若想像般難吃，而且是她從沒嘗過的美味。當下按撩不住大叫:

「好吃呀!」翱天似乎早估到她的反應如此，道:

「好吃吧!我不用這個方法你會肯吃嗎?明天還要趕路的，你不吃怎麼行。這裡還有兩串，都給你吧!」雖然表面上他們經常搶白對方，但到底還是關心對方的。只是他們兩人都是同一種人──不會輕易表達自己是關心對方的人。
正當天若吃得儀態盡失之際，突然翱天神情有異，對天若道:

「天若靜一靜。」翱天側耳傾聽，而天若亦覺事有蹺蹊，急忙靜心細聽。天若細聽之下，遠處隱約傳來打鬥之聲。道:

「大約有八至十個人在十丈開外打鬥呢!」天若見此良機，於是特地向翱天展示自己準．感的厲害，好讓翱天不再看小自己。可惜翱天卻以不屑的語氣道:

「是有九個人在十一丈外打鬥呀!不過其中一人輕功甚好，著地幾乎無聲，連我也差點算漏了他。」厲害!本來天若能在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，單憑耳朵能夠聽出十丈開外的大約情況，已屬厲害。但翱天竟然還可以準確地聽出情況。其修為真是令人咋舌。莫非這就是準．感厲害之處?此時天若問:

「天哥，我們應否.......」天若已經不用問了，他已經看見了翱天的表情，一副興奮莫名的表情。天若知道無論如何，這件事他是管定的了。因為這次可能是他們闖蕩江湖以來，第一次行俠杖義呢。

「去吧，天若。」說完，已一枝箭般向前逸去了。天若拿他沒法，於是手還拿著田雞串跟在翱天身後了，看來天若已經愛上了這美食了呢。
躍出幾丈，已可隱約看見前面樹林中有幾點火光在晃動。再走出幾丈，藉著翱天手中的火把已可看清眼前的情景。只見當中有四人手持火把，而其他人則正持刀圍攻一人。想必被圍攻的人，便是翱天口中所說;輕功甚好的一個。
那一個人本應可以輕易憑自身的輕功脫身，但仔細看真一點，他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孩。雖然有那小孩的負累，但他竟然還能跟五個持刀大漢周旋而自身不掛彩。這身法看在翱天眼內，真的歎為觀止，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，正欲出手之際，天若攔阻道:

「讓我來吧!」說罷已一躍而出，翱天急忙道:

「小心呀!」躍出遠處的天若仍不忘自誇道:

「這些小腳色還不是天山俠女的敵手。」
這時那些手持火把的人已經發現了天若，大聲喝問:

「來者何人!!......」話未說完，天若即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指點中了他胸前一個大穴，即時令他身體不能動彈，然後天若再迴身一腿，再掃中他的頸項，當場令他倒地昏厥了。整個過程一氣呵成，沒有一個動作是多餘的，這便是準．感的獨到之處。其他人眼見自己人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擊昏，不由怒道:

「找死!眾兄弟上!」其餘三人立即棄掉手中火把，抽刀便向天若劈來。三人甚有默契，一個攻前，其餘兩個分別夾攻天若左右。只見天若竟然毫無動作，直至刀身距天若還差一尺多，她才騰身而起，一躍竟不較翱天遜色，亦可達一丈多高，其他人也來不及驚訝，只見天若手急眼快便幾乎同時點中了三人頭頂的大穴。天若著地後亦沒有再理會三人，立即奔向其餘正在圍攻的五人，而那三人此時亦相繼倒地。

「天若的點穴功夫雖然準確，可惜並無強橫力量的輔助，不免事倍功半，但如能點中對方的要害，還是可以令對手昏厥的。否則，便只可以令敵人身體一剎那間動彈不得。只不過她一向懶散，不然功力豈止於此。」翱天一邊看，一邊想。同時亦在旁思考，假若自己設身處地，他會如何對拆呢?
四周昏暗，翱天手中的火把已不能照向天若逸去的位置，於是他便慢步走向天若的位置。他單看剛才那四人的身手已知其餘的，也不是天若的對手。而且憑她準．感的修為再加上有少許火光的幫助，要在這黑暗中解決餘下的人，在她而言也只是有少許難度。故翱天根本從不擔心，他心裏只是不斷想著那個被圍攻之人的身法。
打鬥之聲停止了。只聽見遠處大聲傳來天若的聲音:

「呀!你有沒有事?我天山俠女......啊!」話未說畢，天若忽然傳出慘叫聲，同時有一條人影急速向翱天衝來。翱天以單手將來人接著，毅然便是天若。他連忙檢查天若的傷勢，幸好只是受了輕傷，暫時昏厥過去。此時翱天的火把已隱約照到是何人襲擊天若，正是那個手抱小孩的人。由於周遭昏暗，雖然翱天有火把，但亦難辨對方樣貌、身形。翱天十分愕然，怒道:

「你為何恩將仇報，打傷天若?」對方只冷冷地道:

「只是這個臭婆娘自己多管閒事，我可沒叫她幫忙呀!」話剛說完，他便抱著小孩轉身逃去。這一逃來得既突然而且快，差點連翱天也來不及反應。
當然他打傷了天若，翱天沒理由白白讓他溜走。雖然他逃得突然，但翱天自信自己亦是以快見稱，放下天若後即時拔足狂追。他這一手輕功鼓足七成火候，深信必可後發先至。果然追出去不及兩丈多，翱天已差不多追至。
突然，那人急速止步並且迴身一腿掃來，出招同時，來者說:

「你太嫩了喇!」
突如其來的一腿亦教翱天感到錯愕。即使翱天的準．感告知他來招逼近，但急速衝前之勢令他根本無從閃避。「砰!!」的一聲，翱天結結實實的胸口中了一腿，身形有如斷線風箏般向後急飛。飛至剛才那幫人昏倒之地才跌墮在地上，翱天口角不斷流出血絲，可想而知剛才那一腿有多重。
而那人早已借剛才一腿之反震力，乘勢遠去。以老遠中只傳來一句話:

「小子，你太嫩了。哈哈.......」翱天呆跪在原地，隔了半晌，他終於怒吼:

「可惡呀──!!!!」

# # #

哈薩鎮，的確如店小二(李宏豐)所言，都處食店林立。這處看來是亦是交通要道，很多商賈往來，絡繹不絕。本來這城鎮每一樣東西對翱天而言都是十分新奇的。假若不是要為天若找間客棧，讓天若養傷的話，他真的十分想到處閒逛。
他抱著依然昏迷未醒的天若，東找西找，終於給他找到一間客棧。只見客棧上寫「雲來客棧」，當下大喜，急忙抱著天若內進。
翱天可能太掛心天若了，假如他由入城開始用準．感聽一聽，便應很容易聽出一絲細得幾乎聞不可聞的腳步聲，一直尾隨他至客棧。尋常人家又怎會有如此輕的腳步聲?除非來者是一個........輕功高絕的人。只見那個輕功高絕的人一見翱天入了客棧後，徐即轉身向另一個街口步去。

隔了半柱香的時間，他終於步至一間店舖的前面。這間店舖看來端莊華麗，客似雲來，好不熱鬧。這間店舖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呢?竟可熱鬧至將店前的空地擠得水洩不通。
那人昂首一望，一瞥那店舖的牌匾，上書大大的三個字「生神仙」而加右下角則書了兩個較小的字「巿井」。

什麼??生神仙?一聽名字便知這間是專替人求神問卜的店舖，但這類生意大多應是潦倒得很，只能以地攤來經營。這間舖何來那麼得天獨厚，能有一個華麗而寬敞的店舖而不用「擺地攤」呢?又或是得天獨厚的其實不是店舖，而是這間舖的主人?莫非他算命真的百「算」百中?才那麼多人光顧?

那人徐徐的步入這間舖，內裏有一個很大的大堂，大堂內擠滿了人。而大堂盡頭有兩個房門，房門上各掛了一個牌匾，分別各書「問將來」、「問現在」。大堂內所有人都是朝那上書「問將來」的房門而排隊。

這店舖真奇怪，既然是求神問卜，當然便是問將來了，那會有人求神問卜問現在呢?所以那道「問現在」的一道門真的門可羅雀了。不過，今天它也不用再「羅雀」了。因那人正慢步走向「問現在」的那一道門。

推開那一道門，只見房間中只有一張木椅子而已，其餘什麼都沒有。甚至連算赴的人也沒有，那怎麼算命?此時，房間中傳來一把聲音:

「客官，請坐!」那人如言坐下後，再有聲音傳來:

「不知客官貴姓方名?」那人答道:

「李宏豐。」什麼??他便是李宏豐，他引翱天、天若前來就是要方便自己卜命算卦?太無謂了吧?莫非李宏豐是一個篤信算命的人?

「想知什麼?」聲音一聽與之前一樣十分空洞，該是說話人在很遠的距離以自身的氣隔空傳音，修為真的不弱。

「我想找傳說中的萬載冰湖。」什麼?這是求神問卜問的嗎?

「無問題，十日後便行。不過.......我們巿井實在有太多生意要接了。不免要對客人作出選擇，那你打算用多少銀兩買這個消息呢?」呀!原來這裡表面上是「生神仙」，實際上原來是買賣情報的地方。怪不得這店舖它可以這樣「冠冕堂皇」了。

「任君隨意。」

「就一萬兩吧!十日後再來吧。客官，請慢行。」什麼?他才剛剛從天山湖中出來，身上怎會有那麼多銀兩呢?不過看他那淡然自若的樣子，好像再說一萬兩還很便宜呢!

作者:隨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