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就在燈火闌珊處-18

<<第十八回>>

接下來的一星期，佩佩和偉生也在一股低氣壓中渡過。

除「早」和「嗨」外，他們幾乎沒交談過其他說話，就連一旁的敖晴也感到偉生在迴避佩佩。

「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？」吳浩軒也察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，乘着佩佩獨自在上洗手間，立即向敖晴問個究竟。

敖晴把那天的一切告訴他：「自那天後，偉生便開始迴避佩佩了！」

吳浩軒猜測：「難道他發現了佩佩的心事？」

「你的意思是偉生知道佩佩喜歡自己，但他卻不喜歡佩佩，所以迴避她麼？」敖晴有些激動：「他才不會這樣！」

「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性而已。」吳浩軒道：「說不定...他另有原因......」

「另有原因？」此時上課鐘聲響起，敖晴驚道：「糟糕！我竟忘了把今早的班會記錄交到教員室~~」說著已像箭般射出課室。

由於現在是上課時間，教員室內幾乎沒人，敖晴卻見郭偉生和他的班主任神色凝重地傾談，側耳細聽，竟聽得班主任道：「你走得很急呢！為何不待期終考後才退學？」

「因為父母希望我能盡快適應那兒的生活，而且機票也訂了，所以......」郭偉生跟老師交帶一些要緊的事項後，步出教員室，卻見到敖晴站在門外。

他愣一下，料到敖晴已聽到自己跟老師的對話，正思量着該說什麼，敖晴已搶問：「你什麼時候離開香港？」

「本月下旬......約兩星期後吧。」

此時，敖晴心裡已斷定郭偉生情繫佩佩，遂道：「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迴避着佩佩？你為什麼不跟她說？你知不知道這對她造成多太的傷害？」

他當然知道！但.....郭偉生心一橫，氣一沉：「你好像誤會了，我對佩佩...沒有那個意思。」

敖晴一聽，自然怒不可遏：「你這膽小鬼，到現在還不肯承認？如果你對佩佩真的沒意思，那失又為會何不顧一切去保護她？又為何會親她額頭？」她一口氣喊：「你這樣對得起佩佩這七年來的單思麼？」

郭偉生聞話大震，喃喃重覆：「七年來的單思？」

「沒錯！佩佩單戀你七年！她不敢跟你說，怕被你拒絕，怕說了後你不再理她......她默默地想你七年，卻落得你的冷淡對待，她自己不覺不值，我也替她不值！」

郭偉生深深口氣，盡量令自己保時冷靜：「兩情相悅又如何？我也快離開香港了......」話未說完，已給敖晴打斷：「離開香港又怎樣？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的話，即算你去了北極也不是問題！『兩情相悅久長時，又豈在朝朝暮暮？』佩佩已等你七年，她還會變心麼？你信不過的，是你自己吧？」

「不！而是我不想耽誤她！」郭偉生急道：「比我更好的男生在她身邊多的是，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。」

「你已經耽誤她七年，還嫌不夠嗎？」敖晴指着樓梯的上方：「如果你真的愛佩佩的話，就立即鼓起在陸運會於全校師生面前抱起我的勇氣，跑上課室跟她告白！」

* *
*

「有誰知道向敖晴在那兒？」老師拿著點名冊問。

「她鬧肚子痛，上洗手間去了。」佩佩撤個小謊，心裡也暗暗着急：「她不只是把會記錄交到教員室嗎？怎麼還未回來？」

幸好佩佩長有一副令人相信的臉孔，所以老師也沒懷疑，收起點名冊，開始上課。

過了一會，忽然，有一影子跳進課室，當全班同學仍在驚訝之際，只聽得一個聲音，一個她朝思暮想的聲音：「佩佩，對不起，我愛你！」

很自然，全班傳出一陣陣揶揄聲，老師也不知該如何處理。

而佩佩，自然震撼極了！

這像高調的示愛方式，她不是未遇過。去年的學生會會是就乘早會演講之機，在全校師生面前向她表白，成為一時佳話。

對於過往無數次的被告白經驗，她除了尷尬外，並無其他感覺；而這次，她卻感到驚喜、感到興奮、感到幸福......種種感覺，形成一股強大的震撼......因為，向她表白的人是郭偉生！是她等了七年的郭偉生！

「對不起」是郭偉生為這星期來的冷淡道歉，而「我愛你」當然是他心裡一番情意的總結。

兩人四目交役，佩佩已忘了自己身在班房，投進她懷裡，在四十多雙眼睛下享受那只屬二人的空間。

他們心裡清楚，從現在起，他們的關係將有所改變。

作者:藍藍流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