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就在燈火闌珊處-16

<<第十六回>>

由於作晚實在太累，翌日佩佩睡到日上三竿仍未離開周公懷裡。

忽然，佩佩感到身子一涼，只聽得一把熟悉的聲音：「賴豬，起床了！」嚇得她立即拋開周公：「誰......敖晴？你搶我的被子幹麼？」說著即搶回被子，再度縮回周公懷裡。

因為佩佩是一個人住，所以另外打一把鑰匙交由敖晴保管，以備不時之需。今早敖晴醒來，想起昨天忘了把「霆鋒」帶走，便撥電話給佩佩，沒人接聽；上來按門鈴，見沒人應門，便進來看過究竟。

敖晴知道她累，坐在床邊替她抓龍：「我給你買了早餐，吃不吃？」

「吃...當然吃......再右一點，對...對對......啊！真舒服！」

「你捨得起床沒？」

「讓我再睡一會兒吧......」

敖晴嘆口氣，在床邊待一會，忽心生一計：「喂喂，你再賴床，我可要哈你癢了！」說着雙手即摸入被窩，嚇得佩佩再次彈起，連連求饒：「饒命！我立即起床...別來..哇哈哈.........」

二人鬧了一會，佩佩終於逃進浴室。

當她梳洗出來，敖晴即遞上剛沖好的咖啡：「看四周也清理得乾乾淨淨，昨晚大概天亮才睡吧？」

佩佩呷一口咖啡，話中有話道：「不是昨晚，是今早。」

敖晴當然知道她在暗示自己只玩不做，立即扯開話題：「呃.....是嗎？對了，昨天跟偉生聊得很高興吧？打算什麼時候向人家表白？」

「表白？我才不會。」佩佩不太自然道：「偉生又不是喜歡我。」

「他是否喜歡你並不是問題！」敖晴一副專家口吻：「如果他知道你暗戀他七年，定會十分感動。」

「感動又如何？」佩佩嚼着吐司，口齒不清道：「如果他不喜歡我的話，即使我在一百年前便喜歡他也沒有用！」

敖晴拗不過她，遂支着頭，「審視」她好一會兒，半認真道：「你們這樣下去，當心像<<星願>>般，人家死了才後悔為什麼以前不敢坦白。」

「嗯嗯......」佩佩裝作滿不在乎地回答，心裡，卻驚了一下。

* *
*

接近五時的學校，大部份的學生均已離去，但佩佩仍在校門，對着窗外的傾盆大雨發呆。

忽然，背後有個聲音道：「你也沒帶傘嗎？敖晴呢？」

不用回頭，她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偉生：「她要身體檢查，早退去了。」

過了二十分鐘，雨終於停了，兩人一起步出校門，校門外是一條若百步長的直道，直道兩旁種高大的橋木。此時雖然雨已停，但濕透的葉子仍不時隨風灑落一陣細雨，當二人走到直道盡頭的交通燈位時，早已渾身濕透。

緣燈亮起，兩人開始橫過馬路，此時，一輛小型貨車正以高速向他們駛來，眼看就要被撞，郭偉生即本能抱住佩佩往路邊跳開，那輛車極速從她們身竟擦過，絕塵而去。

二人雖然逃過一劫，卻被濺起的污水濕滿全身，郭偉生趕緊扶起佩佩，仔細檢查一番：「你有沒有怎樣？有沒有受傷？」

「沒有......」佩佩心有餘悸，想起敖晴的話：當心像<<星願>>般，人家死了才後悔以前為什麼不敢坦白......

郭偉生見她神情呆滯，以為是受驚過度，遂拍拍她發抖的肩膀：「放心，已沒事了。」

佩佩沒有回應，淚水，像決湜般從眼眶湧出，一句：「我喜歡你七年了！」卡死在喉頭，就是說不出來。

郭偉生不知該如何安慰，只好遞上紙手巾，不停拍拍她肩膀，豈料佩佩越哭越厲害，最後他索性把她一擁入懷，讓她哭個夠。

眼前的淚人兒，令他想起曾幾何時，也有一個淚娃娃在自己面前唏嘩啦地大哭，不禁溫柔一笑，學着當年般，在佩佩額上輕輕一吻。

他這個舉動，使佩佩以為自己回到七年前，不禁抬頭叫道：「偉生哥哥......」

「是你？」郭偉生大震，難道她就是那個淚娃娃？

佩佩見他現在才認出自己，心頭一酸，又「哇」一聲哭得更厲害了。

郭偉生繼續下意識地拍着她肩膀，整個思緒，已經一塌糊塗。

作者:藍藍流星